印 章(外一则)
● 蓝敏妮
印章是方寸小画,若娟上红妆。篆之笔画如炉上白烟,丝缕缭绕,读来是字,看来是画。篆刻难,字要美,刻要美。篆刻者唇齿不生莲花,心意要在刀尖下蚀骨。在天津,我曾找一位老师傅刻“雪入银碗”,线与面的交汇留白字字用心,他设计“入”字就花了整整半个小时……喜爱印章,在篆字,在章石,在那一按,红泥成鉴,从此刻骨铭心。像不像唇暖承印,从此一眼一世,一诺一生……
向 晚
当年读“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”时,一点儿都不愁,一点儿都不寂寞。向晚时候,放学了,我们蜂拥走过小街。
店面小摊贩开始收拾,喧闹但有序,还有趣,偶有店家喊出离谱的生意话,旁人一阵起哄。我很羡慕家在临近村落的同学,若是玉米成熟的时节,“向晚”是烤玉米从灶膛一路迎来,若是秋后,那就有一个又一个的红薯从草木灰里打滚而出……多年过去,“向晚”有了残荷茎断的声响。小区里一个小男孩自六七岁开始,每每见我就脆生生地问:你什么时候才剪头发?好长好长啊!我答:老了就剪。前一两年他问:你还没老吗?好久啊!之后很少碰见他。今天,他突然远远地叫我,跑过来,还是习惯性地先瞄一眼我的长发,尔后告知他会自己煮饭炒饭煮面条了……他已快小学毕业,礼貌懂事,他始终没有提及我的长发。若是他问了,我会说昨天刚剪了一截,今年剪了多次,且越来越想剪头发了……
值班编辑:黄琪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