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解之缘
□ 韦炳旺
都高,系都安瑶族自治县高级中学的简称,是当地初中毕业生梦寐以求的一所高中学校,我与它失之交臂,成了一生的遗憾。
1986年7月,蝉儿声声,我于地苏中学初中毕业。眼望同校学友怀揣梦想,带着粉红色的喜悦,愉快迈入都高门槛。然而,我中考511分,蛮有把握地填了第一志愿都高,却被严厉的父亲“一票否决”。这无奈和心酸,每每忆及,心里仍隐隐作痛。
1985年,慈母患病,被送南宁的医院治疗,家里砸锅卖铁,勉强动了手术救回性命。一家8口,欠下一屁股债,大妹二妹被迫辍学。我在家里排行老三,勉强读完初中。都高,可望不可即,可即了却又不得入。
贫困是我进入都高的拦路虎。教书匠的父亲从班主任那里得知,报读师范学校不但不用掏生活费,而且一毕业就分配工作,捧上“铁饭碗”。父亲就一夜变卦,拍拍大腿:行,叫阿旺改报考巴马民族师范学校!
情况类似我的同学也为此捶胸顿足。不过,对于我来说,哪有选择的余地,能读上师范,已是祖坟冒青烟了。
我上师范那年,正巧,都高首年有3名考生叩开清华北大殿堂的门。这消息像炸开了锅。作为都安人,我引以为荣。在师范就读的4年中,我一直关注都高信息,知道年年有人荣登京城名校录取榜单,我为之自豪,自己曾经憧憬的都高如此灿烂辉煌。
我师范毕业后回到都安,到远离都高40公里外的保安乡中心小学任教。尽管我不是都高的学子,但还是牵挂都高的变化和发展,因为父亲在都高79班毕业,我同村的前辈韦益英、长辈唐炳宏、同辈韦荣琼、晚辈韦明钊等也都在都高执教。每逢回村,聆听他们讲述都高的动人故事,都能让我收获快乐。
假期回乡,在都高的老乡传递喜报:2003年7月,都高考生黄实被印度尼西亚总统大学计算机技术专业录取,国家拨专款60万元人民币给予资助,他成为获此殊荣的中国首例考生;考生周迪被澳门科技大学录取,国家拨专款40万元人民币给予资助;考生韦逊被北京大学“元培理科研究班”(本、硕连读)录取……闻之羡慕不已。
出于爱好新闻写作的动力驱使,我立即背上挂包,跨上“电马”直奔都高,采访时任校长莫振高。第三天,稿子《都安高中高考再创辉煌》于2003年8月6日《河池日报》头版“开花”,引起很大反响。当年12月底,我很幸运地从乡下调到县委宣传部工作。
这篇文章发表后,引起更多学子关注都安。
我的三妹春妮慕名考上都高,侄女玉彩、玉杏两人也相继圆了都高读书梦。侄女还是留守孩子,我于是成为都高的“编外家长”,多年参加学生家长会,好像将我没能上都高读书的遗憾“弥补”了过来。再后来,连我的孩子宣合也考上都高。一家三代,都高成就,走上工作岗位,薪火相传。
都高在广纳贤才,时刻追求进步。不久前,我动员大学毕业的侄女婿林健德、外甥韦绍兴大胆竞争都高招聘紧缺岗位,经过人事教育等部门严格面试审查考核,他们走上三尺讲台,满脸喜悦,甘愿耕耘都高,奉献青春年华。亲戚们领会我的意图,让我心满意足。
如今,每当我步入都高,一睹引人入胜的校园风采,为倍受规范的校训、校风、校貌所折服,新的校领导班子更富活力,朝气蓬勃。蓝志标校长引领都高师生树立“自强不息 德行天下”的理念,他们内化于心外化于行,致力打造百年名校品牌。都高从传承到创新,从转型到跨越,年胜于年,守正出新,耀人之眼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都高百年校庆临近,蓝志标校长诚邀我以“解读都高教育现象”为专题作系列撰文。我犹豫良久,不敢班门弄斧,但校长再三邀约,我就不再推辞,欣然接受。从2021年年初以来,我又频频走访都高,并翻阅《都安瑶族自治县志(1988-2005)》《都安高级中学校志(1923-2003)》等资料,以史实为依据,记录都高一路走红的成长历程。
我执笔撰写了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——解读都高教育现象之一》《大山孩子健康成长的摇篮——解读都高教育现象之二》《百年老校的继承与发展——解读都高教育现象之五》等多篇文章,记录了都高一百年来披荆斩棘的真实历程,4万余字。最后一篇《在大山深处放飞教育之梦》,正在采写当中。
这些文章经都高主要负责人审定把关,我运用自媒体网站发布宣传,收到很好效果;作为县社科联负责人,我在主编半年刊《都安社会科学》中开辟栏目,弘扬都高为国育才的精神,得到县党委、政府和上级社科部门的支持和认可。两年来,我连续推出都高的校庆文章,赢得广大读者称赞。都高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教科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