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 市 场
□ 蒋忠民
无论东西南北,生活在一个地方,菜市场应该是最接地气之处。走进菜市场,我们就会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气息——那问价还价的声音,那提高声调的叫卖声,那微信和支付宝收钱的报数声,还有市场一角鸡鸭的叫声等等,汇成最具人间烟火气的交响。
在这里,买菜者不分官和民,不分男和女,不分本地人和外地人,在卖菜者眼里都是潜在的客户。有的一买一大堆,有的则只要一元钱葱花一元钱香菜,来者都是客,卖菜者都热情招呼,将挑选好的菜放上秤盘,大声说出菜钱,然后麻利装袋放到买菜者面前,马上帮另一个人过秤。在以前,还得一个个找零钱,过程自然啰嗦,买卖时间自然久一点。如今时兴微信、支付宝,买菜者一般都会自觉地扫码支付,不会贪那点小便宜。何况,多数卖菜者都有自动报收设置,菜市场里,“微信收款5.7元”之类的电子声此伏彼起。
各类蔬菜、果类、肉类等构成每个菜市场的基本格局。早些年,兴早市,凌晨两三点钟就有卖菜者入市,待打理清楚,买菜者也陆续到来。这些摊点,往往一上午就全部卖光,有的甚至还不到上午就收摊。如今大家似乎都不那么赶早了,买菜者多半来得比较晚,一般要到7点半以后菜市场才渐渐热闹起来,上午8点到9点半渐成高峰,10点左右买菜者渐渐减少,到中午菜市场基本恢复平静。而下午,偌大菜市场便显得有点冷清。下午下班前到天黑,菜市场迎来第二波买卖高峰,当然没有早市那么热闹。
早些年,政府抓菜篮子工程,市郊菜农每天天不亮到菜地摘菜,一大早挑到菜市场,还没到上午就回家,继续侍弄菜地里的菜。渐渐地,市郊菜农不见了,那些不在市场租有固定摊位的卖菜者,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菜农,他们的菜,基本上也是到果蔬批发市场批发来的。稍微细心点的买菜者会发现,有些菜比固定摊点卖的还贵。
但不管菜价如何变化,一日三餐还得继续。曾几何时,摆在菜市场一角的公平秤不见了,偷钱的小偷匿迹了,讨价还价少了,买菜者也不再认真地看秤了,卖菜者报多少菜价,照付不误,反正每次钱都不多。买卖双方发生口角矛盾的基本上没有了。偶见卖菜者互相挤兑,尤其是上年纪的妇女卖菜者,为了你的菜摆过来了一点或者我的菜摆过去了一点,言语间就有了火药味:“每天那么拼命,争什么争,人家一扫微信,菜钱都进了女儿手机,自己毛都不见!”“我给女儿我愿意,一家人分那么清干什么。我来卖菜又不是为了挣钱!哪像你,那么抠,抠来抠去,还不是天天起早贪黑!”旁边买菜者听得好笑,便加以劝解,大家都出来讨生活,和气生财为上。
一年四季,菜市场都充满了人间烟火气。逛逛菜市场,买买菜,让匆匆的脚步慢下来,何尝不是一种人生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