椒盐的深味

□ 芋蒙

宅家久了，厨艺就瑟瑟发抖，毕竟突然备受关注，还要经受日日练、周周测，还有月考；菜品要健康、美味，还要时时新。日子单一了，总得从酸辣辣、甜滋滋、麻酥酥、香喷喷、臭烘烘里体会出丰富来。

我加的一个买菜群，菜品齐全，送货到小区门口，虽然价格稍高一些，但是无接触交易，便捷安心。群友们晒成品，介绍菜谱，闲聊几句倒也更有烟火味。就在我炸油条屡战屡败的时候，有个群友居然晒出了一张石杵臼的图，配文字：神器在手，椒盐我有！我一头雾水往下看，原来他在用石杵臼捣花椒胡椒，然后用少量的油把捣好的花椒胡椒和盐一起炒好。再然后做了椒盐皮皮虾。这可以说是美味和仪式感并存，示范性和号召力十足了。

我举着花椒研磨器，看着乌子婆为难：做还是不做？做吧，其实椒盐鱼条应该用鲫鱼和鳜鱼，乌子婆的肉质不适合。不做吧，实在有点馋。我想了一下，还是先问亮亮：“我想做椒盐乌子婆，但是没查到这个菜谱，做得不好吃怎么办？”他正在客厅里跟着视频乱唱歌，听着就跑来厨房：“做呀做呀，能吃就行，可能好吃呢，我帮你磨花椒胡椒。”我洗好鱼，切好块。他踩着凳子帮炒了花椒盐，然后放了一些去腌鱼：“等一下煎的时候，我也来帮忙，这样，好吃不好吃都是我们一起做的。”亮亮说。大概是他这样的态度，我才有恃无恐地在炸油条上屡败屡战。

乌子婆的肉质偏干柴，不似鲫鱼和鳜鱼的嫩滑，所以不好挂浆炸了，将就着放多点油香煎。亮亮豪气万丈地举着个锅盖当盾牌站在旁边：“煎香点。”亮亮说。冒烟之后，油面反而平静了，我把鱼放进去，一阵嗞嗞作响，溅得我后退半步：“知道你妈不容易没？”亮亮连连摇着小手臂说：“看锅看锅，我这不是学着的吗，等我再长高点，我做饭给你吃。”我陪着他在一惊一乍中把鱼块煎得两面微黄，乘出，再由亮亮补撒些椒盐和葱花。我们看着成品，还打开网页找图对比了一下。对比之后，亮亮认为我们做的鱼，算得上好看，味道肯定也不错。米饭，青菜，蛋花汤，椒盐乌子婆。乌子婆带着微焦的花椒胡椒香味，微麻，入口是盐的咸香，再到鱼肉的鲜甜味，最后酥香麻咸鲜甜调和着升华，就像从高山冲下，再顺势攀上下一个山坡峰。椒盐的深味配着白米饭的清淡，我满足得微微眯起眼说：“现在买菜不方便，等过些日子，我们再买到鲫鱼和鳜鱼再裹浆炸了试试。”亮亮说：“很好吃啊，这样就不错。”细想来，能这样丰富的练厨艺，确实很不错了。

吃饱了的亮亮，拿着炭笔，把我画得很差的素描，画得更差，还一脸陶醉。我在比较着群里的菜价。菜价回落了一点点，只是鱼虾类肉类还是贵。我盘算着减量不减味，再做一次椒盐排骨或是椒盐虾，让口味丰富一些，积极让生活丰富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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