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传承路上的山歌王

本报记者 黄山

“山歌唱出月亮来，阿哥阿妹乐开怀。江中鱼儿跃水面，山里画眉金嘴开。”说起上思山歌王岳建霄，不仅上思县众人皆知，在广西也小有名气。多年来，岳建霄曾参加过各类歌唱比赛，向外界人士传播上思山歌文化。日前，记者慕名来到上思，一睹这位山歌王的风采，倾听他的“山歌经”。

上思县是壮、汉、瑶等民族聚居的地方，两百多年来，山歌十分流行，是当地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。受周围环境的影响，自小家住思阳镇华加村的岳建宵对山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，每逢附近村屯有“窝坡”（赶歌圩），他都会吵着让大人带去赶坡，虽然那时对歌词还一知半解，但优美的韵律足以让他如痴如醉。此后，一有机会，岳建霄或拜师学艺，或交流学唱，“经常一见到人就叫他们唱几句”。机缘巧合，岳建霄得到一个机会去柳州参加歌王比赛。清脆的嗓音、风趣的唱词让他初露头角，并得到领导的鼓励，自此，岳建霄的山歌之路一发不可收拾——读书、积累生活体验、研究山歌文化，提升唱歌水平，“一般看到一个场景就能马上用山歌表现”。

歌唱多了，自然也多研究。岳建霄说，其实山歌主旋律差不多，优劣在于词，是不是朗朗上口，有没有幽默感，是否情景交融，“比如描述一件事情，不直接说出来，而是用生活中其他的东西比喻，将寓意藏在山歌里，这样才有意思。”担心记者不了解，随即，他以唱举了个例子，说的是60多岁老夫妻因带下一代不在一起的故事：“阿叔在家带孙子，阿婶外出带外甥，虽然两分离，就像抽刀断水难分离。”山歌比的是生活体验，比喻的物体不同都会影响山歌的优劣。为了让记者更了解上思山歌，他又唱了个上思老山歌手的经典唱句，这是以食物腐烂自嘲他不当领导前后的境况：“以前当村支书的时候很多人来，现在下台了都没人来了，猪肉腐烂了还有苍蝇叮，红薯烂了连虫都不理”。听着山歌王的唱声，土生土长的上思人黄先生一脸陶醉，嘴角上翘，脑袋跟着微微摇动，直叹“有意思”。

山歌作为上思民众生活的一部分，唱的人多了，经典的唱句也不少，“上思的老山歌手每个人都有一两个代表作，几句传世佳句。”岳建霄说。口口相传，加上年代久远，许多经典的唱句濒临失传，近年来，作为上思山歌协会的主席、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上思“虽蕾”（上思山歌）传承人，岳建霄都在有意识地收集佳句，“明年我打算出一本《十万大山风情山歌集》，把流传上思民间那些比较好的山歌收集，用文字记录。”上思山歌都是用壮语演唱，不会壮语的人听不懂、流传不了，岳建霄表示，在这本山歌集里，他打算译汉文，用汉字的音表示壮话音，并加上汉字译文，让外地人也能听懂，体会上思山歌的精妙所在，“目前歌曲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”。

近几年，因受电脑游戏等各种娱乐活动的冲击，曾经兴盛的山歌逐渐被冷落，有兴趣、会唱山歌的人越来越少。岳建霄告诉记者，一直以来，他都在有意识地培养徒弟，传授唱山歌的精髓，“但都是只开花不结果”。“那你担心山歌失传吗？”听到记者的提问，岳建霄愣了一下，随即坚定地回答：“不担心，水到山前不会断流，不久的将来总有一代超越我。”同时，他也希望有关部门能采取措施，积极抢救山歌，如到学校里，从小培养孩子们对山歌的兴趣，“我也会不断地收集、宣传我们上思山歌，等待下一个传承人，把山歌文化传给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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